到扬州游玩,运河游不能不体验一下。这是扬州古运河的精华段,是从吴王夫差开始便滋润扬州的灵气。扬州鼎盛的见证和参与者。
扬州的运河游,不一定乘船。当然,乘船是绝好的。无论哪一种方式游玩,时间一定要选择在晚上。声与色,光与影,必须在晚上,才有最好地体现。“入郭登桥出郭船,红楼日日柳年年。君王忍把平陈业,只博雷塘数亩田。”这是唐人罗隐的一首诗,名为《炀帝陵》。诗中,有多少可惜的情绪隐藏其间?
绿柳才黄
从人流涌动的荷花池路与汶河路交叉口,能看到一座桥,这座桥名叫迎熏桥。上古有歌谣《南风歌》云:“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后世便有将南风称为“薰风”之说。唐白居易在《首夏南池独酌》诗中写道:“薰风自南至,吹我池上林。”
明白了。迎熏桥,南门的桥。不过,这不是古运河上的桥。要看到古运河的桥,还得往里走一走。
几级台阶上来,就是南门遗址广场。广场左边,一座与古运河风格说不上协调的建筑物,保护着笼罩着挖掘出来的“南门遗址”。与之相对应的不远处,还有一个相似的碑。这个保护的罩子,有点像鸟巢有点四不像。不知当年的设计者,想到了什么?是为了在古老的遗址上,来一点现代的点缀?
如果不想看神奇的“罩子”,可以顺着迎熏桥下的水,往里走。一座哗哗作响的响水桥以及比邻的青园桥,以不同的造型,拉开了古运河游玩的序幕,又将扬州这座被邗沟水、运河水滋润了两千多年的水城特点,进一步彰显出来。
从迎熏桥到青园桥,很近。可是,水面上的绿植,岸边的柳树和路旁不同造型、色彩、气味的景观树,已经将人带到了一个清静、优雅的氛围里,对即将徐徐展开的古运河游,充满期待。
桃红柳绿
过一个无名小桥,一个闸口,看到一块想什么像什么的石头,立在路边。原来,南门码头到了。其实,与响水桥、青园桥平行的不远处,还有两座桥:二钓桥和馆驿桥。馆驿桥前面是一个类似五亭桥的建筑。这是一个居于古运河的景点了。
两条河与古运河一起,在南门码头处交汇。闸口在弯道旁。三条河分别为小秦淮河、汶河与古运河。曾经扬州的水网纵横密布,可见一斑。
南门码头是游船上客处,也是一个可以细细漫步的景。大红灯笼一串串高高挂起,映照出一种古典的美,与运河两岸的亮化,相互照应,互为成就。弯弯的河水右边是通扬桥。过去,走过通扬桥才算进城。桥前方不远处,是扬州著名的宝塔湾。宝塔湾的宝塔,是鉴真出行的渡口之一。上面的寺庙,佑护着往来行船的安全。
转过脸,悠悠然行走在岸边的绿化带,想着朱自清的名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有几分恍惚。秦淮河是南京的,扬州只有小秦淮河。不由想起小金山与瘦西湖的典故了。
扬州的人谦虚,真的不是一点点。在这份谦虚里,分明隐藏了绝大的野心。秦淮河虽然有夫子庙镇着,依然有太多的脂粉气。人们参观夫子庙,游玩秦淮河,更多的热情却来自“秦淮八艳”,来自李香君的傲气,来自明末清初那一段特殊时代里特殊的男男女女们。还有更早时,桃叶渡的故事与传说……
迎熏桥
扬州古运河有什么?我常常在渡江桥或解放桥的某个位置,想起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想起徐凝的“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在扬州”的惊艳诗句。当然,不只是仅有思古之幽情,一路行来的风光,自然是绝好的。如今,增加了一些戧牌,是名人与扬州的故事;增加了一些被引用的名言,为清廉的人文佐证。
钞关这个地名,想起什么?明代以钞纳税的一段历史,明正德十一年后征税的关卡。扬州钞关,是全国几个知名的关卡之一。运河古道,见证了多少商旅的匆匆,纳税管员的大腹便便,以及明代“空印案”引发的血腥呢?“花自无言水自流”,水流不息,“逝者如斯”,空留钞关这个点,如同绘画大家的留白,让人遐想。
从南门到东门,到东关古渡遗址,要经过建有不同风格亭子的渡江桥、徐凝门桥、跃进桥。其中渡江桥和跃进桥以及继续前进经过的解放桥,从名字可知历史。那是解放后古运河上最早的几座桥。有了桥,小船摆渡的麻烦,宣告结束。
七十年代末期建造的徐凝门桥,用徐凝命名。这个在扬州为官的唐人,撰写了“二分明月”的广告词,奠定了扬州月亮城的地位。一座桥,算是他创意的报酬。扬州,因他更美。他因扬州留名千古。谁成就了谁?如果从河边左拐进城,一条徐凝门路,却是民国风情,有中西结合的“晚清第一园”何园,隐居其中。
静静的夜晚
水面上,还有一座风格迥异与其它的柳叶桥。可能设计者的灵感来自扬州的柳树。柳叶如眉,放在水面上,自我感觉有点不够厚重。好在兼容并蓄是扬州的美德,也不错。柳叶桥与南门遗址的保护罩一样,是扬州城“有容”的证明。
大多数,古运河旅游线路的景点,在靠近城里这一边。过了跃进桥,景点移到了老城外边。一座影影绰绰的塔,是扬州曾经很有名气的长生寺塔。寺随着时间颓圮了。塔还在,固执地站着,诉说前世今生。再往前,解放桥头,扬州城里唯一的伊斯兰风格陵墓普哈丁墓园,被围在绿荫丛中。这位默罕默德的十六世孙,实在太喜欢扬州了,宁愿留骨,也不回家。今天扬州人口头禅中的“波斯献宝”,与他有多大关系?
东关古渡口,看上去没有南门码头绚丽,路对面的东关城门,分明气派极了。一座牌坊,照应路对面古朴的城门。一个个已经发现的遗迹,被厚厚的玻璃罩精心保护着。穿过城门,走进东关街,灯光下的古街道,流行的各种小吃,我有时会产生时空错乱的迷糊。“今人曾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我究竟是走在古代,还是今天?
散步也好,锻炼也行,用了“游玩”这个词,便是时尚。我通常以东关街作为一次古运河游的终点。虽然我知道前面还有历史见证的老麦粉厂旧址,还有为扬州繁荣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大王庙的主人们……
城里城外分界处
我知道,它们就在那里,不因为我的去与不去而改变丝毫。
河边一路的清净游玩后,我喜欢在东关街里,感受浓浓的烟火气。那是扬州两千多年来生生不息的根。东关街的夜晚,那是另一篇的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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