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霞
最初从诗词里认识了扬州。“烟花三月下扬州”,“十年一觉扬州梦”,“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这些脍炙人口的诗词,常让人脱口而出。眼前浮现出阳春三月扬州的繁花似锦,心海泛起微醉和惬意的涟漪。扬州,如梦如幻,风雅精致。扬州,从童年到少年,它都成了我遥不可及又渴望走近的盛世繁华。
扬州,在我脑海里流转了千百回,今年的烟花三月,我终于逮到机会走近它,领略它的千年风雅。
赏花漫步,风雅之地,首选瘦西湖。走进瘦西湖,长长的湖堤,柳条点水,碧波微荡,画舫轻摇,夹岸桃红梅俏,迎春花伸着长长的枝蔓临水梳妆,紫荆花抹着紫红胭脂临风哂笑,一串串紫藤倒挂在花架上,微风中悠闲地荡秋千。游人像黄蜂彩蝶般涌入,闯进花的海洋花的腹地,猎艳的眼神不放过每一朵花。红的碧桃、菊花桃,黄的金钟花、棣棠花,粉的海棠、樱花,白的玉兰、琼花……爱慕的目光一路追随着花儿的仙姿俏容,为花儿心旌摇曳、激情澎湃。既然带不回家金屋藏娇,那就把它们装进镜头里了却思念吧。
我打小在作文里喜欢用“玉树琼花”这个词,其实此玉树非彼玉树,我也没有亲眼目睹过琼花。琼花是扬州的市花,我此次慕名而来,也想附庸风雅,赏赏琼花是何等花容月貌,惹得隋炀帝开了大运河,龙舟绵延二百里,日日笙歌,极尽奢华,浩浩荡荡,三下扬州赏琼花。想必隋炀帝是风雅的,他深居洛阳,对国色天香、团团如盖的牡丹审美疲劳,喜欢上了清秀淡雅如小家碧玉的琼花。
瘦西湖万花园里有一片琼花林。琼花也叫聚八仙花,它乍看毫不惊艳,甚至不起眼。只有细细端详,你才能品味它的独特:八个娇小雪白的花瓣似轻盈的蝴蝶,簇拥着中间珍珠似的小花蕊。清风拂来,似八仙起舞,摇曳多姿;又似八仙聚首,品茗呤诗,好不风雅!
也有人不识琼花,将它和绣球花混于一谈。其实绣球花颜色绚丽多变,比琼花更抢眼,它有成百上千个小花瓣亲密拥抱成团,呈大圆球状。而琼花,是有历史典故的,它能让隋炀帝丢了江山掉了脑袋,可见它对隋炀帝的魅力,不亚于陈圆圆对吴三桂。只有有文化底蕴又心思细腻、风雅之人,才能读懂琼花那种内敛之美。
瘦西湖的牡丹比较单调,白色、紫红零星开着,没能点亮游人的眼睛,让人霎那惊艳。牡丹不是瘦西湖的花魁,能让牡丹花逊色的,当属从荷兰引进的花毛茛和郁金香。国色天香用在花毛茛上,最恰当不过了。花毛茛,植珠玲珑小巧,叶子似芹菜,花大如团,和牡丹形似,但色彩更加丰富绚丽,花团锦簇,直逼游人的眼球,进而直攻游人的心田。它们红的妖冶,紫的优雅,黄的明艳,白的娇柔……乍看惊呼,再看被勾了魂,恨不得把眼珠子贴到它的粉嫩脸蛋上去。在花丛里留影,甘心做它的陪衬。
郁金香,原产中国新疆西藏等地,后经丝绸之路从中亚流入欧洲,被土耳其、荷兰人定为国花。如今它身价百倍,称为世界花后,又从遥远的国度引回中国,装点着游人如织的风景名胜区。在瘦西湖万花园,郁金香最引人注目,游人的视线在它们身上聚焦。郁金香有红的紫的黄白的,它们形态不一,芳香四溢,半开半合,不胜娇羞的样子,真是美不胜收。它们有的似小天使在跳芭蕾舞,优雅大方;有的像王妃头上的凤冠,雍荣华贵,璀灿生辉;有的如高脚的玲珑的酒杯,里面盛满酒的浓香、爱情的琼浆、词章的雅韵,让人一饮就醉。
瘦西湖,这名字取的,得让杭州人七分妒忌三分羡慕吧。单单一个“瘦”字活脱脱勾勒出它的曼妙身姿。就好比一对孪生姐妹,虽形神相似,瘦脸细腰的那个风姿绰约,惹得再文雅的书生也目光灼灼,脸大如银盘的那个就相形见拙,倍感落寂了。瘦西湖就这样毫不谦虚地夺了杭州西湖这个“大姐大”的风采,但它确实比西湖精致,婉约、柔媚。西湖是丰盈宽泛烟波浩渺的,瘦西湖是修长、逶迤、瘦削的。它的亭台楼阁布局,处处小巧精致。
柳丝如帘,轻舟慢摇,摇到瘦西湖的二十四桥。杜牧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引得多少文人雅士浮想联翩?遥想在桥上遇到春天一般明艳的佳人,千里迢迢迢来扬州,只为和她在二十四桥邂逅,枕着她的箫声入眠,便圆了“十年一觉扬州梦”。
二十四桥,并非二十四座桥或二十四个桥洞,它指桥长24米,宽2.4米,栏柱24根,台阶24层。单个的桥洞弯成半圆形,倒映在水中,成了一个圆满的大月亮。桥上游人密密麻麻,远比湖内的鱼儿多。哦,二十四,这么耐人寻味的数字,慕杜郎俊赏的姜夔,是否常于冷月夜,携玉人来此细数它的尺寸呢?
烟花三月游瘦西湖,你会被万花勾了魂,乐不思蜀。遍地是花,满目繁花,花香鸟鸣,人在花海游,花在心海晃,这儿是人间仙境,这里是天上人间。,
来到扬州,游园最值。若是微雨,擎着油纸伞叩响青石巷;若是晴天,摇着折扇敲开拱型门,在静幽处对着青苔放歌。当年扬州盐商富甲一方,留下诸多博大精深的古典私家园林建筑,其中以竹子顶部三片竹叶命名的个园和中西合璧的何园最为辉煌。用一天的时光在清朝古建筑群里流转,追忆山庄的主人当年是何等富庶、荣耀,游园别有风雅。
扬州是历史名城,富庶繁华,名人荟萃。文人骚客,聚集扬州,呤诗作画,歌酒文章,何等风雅?杨广为赏琼花在扬州“琼”途末路;鉴真六次东渡在扬州扬帆:欧阳修、苏轼曾任扬州太守,为民解忧,政绩卓绝;风流才子杜牧最是沉醉于扬州的轻歌曼舞中,”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乾隆六下江南,与当地盐商把酒当歌:扬州“八怪”字画风格独创一体,名扬四海,其中郑板桥最善长画竹、兰,他卖画扬州并在扬州终老;明末抗清爱国将士史可法,为守扬州城誓死不屈……北宋婉约派代表秦少游和现代作家汪曾祺都是扬州高邮人士。在扬州,你被这里浓浓的文化薫陶着,你不风雅都不行。
扬州人喜欢用花花草草点缀生活,门前屋后,玉树、琼花随处可见,土钵、瓦罐里,多肉植物生机盎然。一些生活用语也充满灰谐和乐趣,像是让人猜迷语。比如,喝茶不叫喝茶、品茗,叫“皮包水”,泡澡叫“水包皮”,是不是风雅有趣?
扬州美食也是别具风味。尝扬州小吃,来东关步行街慢悠悠转吧。蟹黄狮子头,竹叶蒸鸡,大煮千丝、扬州炒饭,千层油糕……让你吃得满嘴抹香。最值得一提的还有高邮的咸鸭蛋,蛋黄红而流油,蛋白细腻瓷白,让人赞不绝口。
烟花三月是我十年前延用至今的网名、笔名,烟花三月下扬州,这是N多年前的憧憬和约定。今天,我走近它,了解它,沾染点它的风雅,圆我另一种情怀——十年一觉梦扬州。
作者简介:
朱霞,网名烟花三月,江西鹰潭人,江西青年作家改稿会学员,贵溪市《象山》文艺责任编辑。作品以散文、游记、小说为主,兼作现代诗。作品常见于《现代青年》、《家家乐》、《诗江西》、《鹰潭日报》、《贵溪报》等报刊杂志。游戏文字十余年,发表作品数百篇。喜花草、喜文字,好旅游,好美拍,让生活多点诗意,让诗意陪伴生活,植文字之花,与君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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