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一排排的垂柳,走在长堤上,顺着这个汇集古扬州二十四景之“长堤春柳”、“荷浦薰风”、“红桥修禊”、“冶春诗社”这四景的虹桥,远远地望向瘦西湖。虹桥横跨瘦西湖,高高弯起的桥面撑起恰当的弧度,承载着扬城数百年的记忆。
“扬州好,第一是虹桥。杨柳绿齐三尺雨,樱桃红破一声箫。处处是兰桡!”,这是清代费轩写的一句有名的词。茅盾文学奖得主熊召政散文《烟花三月下扬州》中,盛赞:“古扬州最令人向往的地方,当在小秦淮与瘦西湖两处。其繁华、其绮丽、其风流、其温婉,《扬州画舫录》皆记述甚详。西湖之名借于杭州,秦淮之名借于南京,但前头各加一“瘦”与“小”字,便成了扬州的特色。西湖一瘦,便有了尺水玲珑的味道;秦淮一小,也有了小家碧玉的感觉。如此一来,山水就成了佳丽一族,而扬州城也就格外地诗化了。”
小秦淮河虹桥春色而虹桥就是瘦西湖、小秦淮两者的交合处,大虹桥旁既有风景秀丽的瘦西湖(其南门就在大虹桥路28号)畔,也有历史上的小秦淮,虹桥可以说是是扬州历史上一抹艳丽的色彩,一道绮丽的风光,一格炫目的画面,一段难忘的记忆。有联证曰:“如此良辰美景,骚人诵,墨客吟,三百卷唱和,巨著长篇伊为首;确是赏心乐事,绿女游,红男览,一枝春点缀,名湖胜色尔开头。”走过明代、穿过清代,带着历史的厚重的大虹桥,与那一排有着轻飘肢身的垂柳相依相存,生动地诠释着“垂杨不断接残芜,雁齿红桥俨画图”的写意画册之内涵。
大虹桥其实,整个扬州都是和虹桥有剪不断、分不开的渊源。《扬州画舫录》记载:“扬州郡城之地,自上方寺至长春桥为草河,自便益门至天宁寺为新城北,自丰乐街至转角桥为城北,自瓜洲至古渡桥为城南,自古渡桥至渡春桥为城西,自小东门至东水关为小秦淮,而皆会于虹桥。”又有“小秦淮之名,不载志乘。按王文简《虹桥游记》云:‘出镇淮门,循小秦淮折而北,为虹桥。’则小秦淮当在虹桥之上”之说,可见扬州的极致之美、精华之处都离不开这座虹桥。
红桥风物眼中收,绿杨城郭是扬州。那杨柳岸畔的水国人家,那碧波深处的江花江草,那古色古香的园林台榭,那余音不绝的寺观画舫,一色儿都罩在迷离的江南烟雨之中。遥想当年虹桥周围遍植荷藕,七八月间,荷花盛开,亭亭玉立;骚客离人,洒墨挥毫;青帘画舫,络绎如织。清初扬州文士吴绮《扬州鼓吹词序》中记述了当时的盛况:“荷香十里,曲栏雕楹,鳞次环绕,绵亘十余里。春夏之交,繁弦急管,金勒画船,掩映出没于其间,诚一郡之丽观也。”
荷浦熏风如今的扬州风景宜重看,虹桥的文化内核,在于它曾经是文人的活动中心。在清代,前后有好几批文人把虹桥作为吟哦与宴游的场所。虹桥修禊是扬州文化史上的一大盛事,“红桥即席赓唱,兴到成篇,各采其一,以志一时盛事”,其仪式为洗濯以后,大伙列坐水畔,随水流放下带羽的酒杯,流觞吃酒。做过扬州推官的王渔洋和他的朋友们,写作《桃花扇》的孔东塘和他的伙伴们,一再担任两淮盐运使的卢雅雨和他的属僚们,都分别在虹桥进行所谓“修禊”。而扬州盐商和他们的门下之士,则是虹桥的常客。天南地北的文人骚客,裹挟着塞北的风霜与江南的明月,来到扬州虹桥,指点江山,切磋诗文,是何等潇洒而叫人艳羡!
修是修沐,以春水濯涤身体。禊是洁净,除祓避邪,是祈求福祗,去除病痛。“修禊”是炎黄民族古已有之的消灾祈福礼仪,后来演变成古代诗人雅聚从事诗歌创作交流活动的经典范式。其中以发生在东晋会稽山阴的“兰亭修禊”和发生在清代扬州的“红桥修禊”最为著名,两大修禊活动遂成为中国文化史上一脉承传影响深远的文化盛举和不朽丰碑。
扬州缘水而兴,瘦西湖因水而名,碧水是瘦西湖的魂,虹桥是扬州的骨。无论是晴光潋滟,还是烟雨朦胧,掩映在袅袅垂柳中的虹桥,总是在欢迎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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